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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随想] 我们离海究竟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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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2 12: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我在图书馆查资料,QQ上莫名其妙一个人申请添加好友,新疆男孩,看年纪应该是在读初中。
这个时间点,又是工作日,应该在上课才是。

原来他是翻墙出来到网吧上网的。
讲话的语气显然处于青少年叛逆期。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玩儿。

他看到我在海边的照片,于是问我,海上是不是超级好玩儿。他们那儿比较干旱,有个被称作“湖”的池塘,但还常年没水。他说,他特别想学会游泳,那样就可以在水里玩,可以到海边啦。
而他其实最远没离开过自己的乡镇。

我说你应该回去读书,这是我有限的经验里能告诉你的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最靠谱的办法。

他没再理我,可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陌生人还是跟学校里令人讨厌的老师一样吧。

但刚才他对到海边那样执着的语气,让我感觉,他离海真得并不远。

2
没错,提到海,我实在没有办法不去联想它抽象的意象。因为我也只是出生在一个名字里有“海”的地方。“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最初也只存在课本上。在我没见到它之前,它是宽容的、咆哮的、无边无际的、充满浪漫主义的。我见到它之后,就似乎从此被贴上了一个标签,因为无论再做什么,再写什么,别人都会加一句“哦,你航过海啊”。仿佛我不讲航海的故事,就是在不务正业,不写船舶的知识,就是越俎代庖一样。我深深地掉进海的漩涡,走不出来,充满焦虑。

3
有一次活动,刚开始,让大家聊聊大海的印象。奇怪的是,即使到过挺多海边城市,对大海的第一印象多不太好:不干净、咆哮、危险。而有些内陆的同学,海的印象是电视上、网上干净而深邃的蓝。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似乎正确得颠扑不破。

于是,如果这样问,“我们离海究竟有多远”,也就是我们对海能感知多少美感。

这不是高考题目,回答者可能是开发商,可能是普通学生,可能是白领,可能是蓝领,可能在海边,可能深居内陆……如果非要说,的确每个人都能够与海扯上关系。我邻居家二大爷他外甥的表姐有一张在海边拍的照片放在家里的写字台上。

所有还未触及的东西比如未来的时间,都会让人感觉神圣,而遇上了,它的润物细无声,是我们的无动于衷。

4
传说中为了表现一潭水的神奇,总会让它与东海龙宫相通。西游记中的水帘洞是,连我们小城中心的鼓楼里面的一口井也是。有东海做背书,仿佛自己的身价提高了几个层级。

罗辑思维常讲的是思考维度的升级,正是在庄子《秋水》里,以为天下之美尽在己的河伯望洋兴叹。如同每次读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都振聋发聩。自己说不定正拘囿于某个圈子里而不自知,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也听不懂别人的日常。秋水时至,百川灌河,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后来发现,或许还是时间的问题。

5
当年自己在地铁上捧一本《黄帝内经》只为猎奇,有师兄对我说年轻真好。而如今,疏忽之间,已经到了我跟师弟师妹们讲“年轻真好”的年纪。可是时间并没有天然地带给我们任何东西,都只是我们有限的经历。
回过头再看这句我们离海究竟有多远的时候,距离并没有让我们拥有俯瞰全局的视野,也没有直接教给我们深入其中的感恩,它仍然一朝一夕,潮汐相继。
那三百六十五天在海上睡觉的剩余十几天,夜夜失眠,是一种对大海排斥的焦虑,是一种对人海的希冀。而回来之后一旦读到人群里的孤独,就不禁安慰自己,你曾经离它那么近过,又有什么人云亦云的资格呢。

新世相有句口号,我们够呛改变潮水的方向,我想,我们好歹能够改变我们离海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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